在日本为什么女人总是被欢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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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姜建强
2019-02-01
   
在日本为什么女人总是被欢待?


  有不少人提出这样的问题:日本的艺妓文化确实是岛国风土上的一枝花。那么开放出这枝花的土壤是什么?也就是说,产生艺妓文化更大的文化背景是什么?
  这里,我们可以追溯到日本远古神话,从中可以窥视到原本日本人像。
  人类最大的一个特长,就是能创造出与自身相吻合的神灵。日本人也不例外。在日本,神道这个语言最初出现在7世纪。这是为了区别外来的宗教如佛教,儒教等而使用的。神道的一个特点是看不到有过抽象的冥想痕迹,也没有一个在我们的世界外面还有一个世界的意识,或者说根本没兴趣从这里发想进去。从这一意义上说神道很难成为宗教。  
  但日本神道很在意女性在其中扮演的角色。而这个角色则先天地就带有矛盾的两面性:一方面认定只有处女才能在神宫里奉仕。另一方面认定生活中最上位的角色是母亲。太阳神天照大神就是从这里演化出来的逻辑思路。在父系社会,太阳神是男性。大地女神与太阳男神结婚是神话的基本物语。在印度,也把从海面上升起的太阳视为生命力的象征,但鲜明地具有男性神的性格。而保有母系社会痕迹的神道则是反向的。大地是由握有矛的男性神大国主命来统治的,而生命之源是水,从水面升起的太阳象征日本,但她是女性的。这位天照大神还成了日本天皇家的皇祖神。火的神话也是这样。我们看到在日本神话里,伊邪那美命女神生出火,但为此而死去。但在父系社会的希腊神话中,盗火的普罗米修斯是男神。
  日本人一方面为女性所具有的母性魅力所执迷,另一方面又将女性视为污秽的存在,恐惧女性所持有的作崇魔力。神话中伊邪那美命是生命的创造者,但同时她又被描写成是死与污秽的化身。此外因妒嫉,而后成为怨灵作崇的大体也是女性。《源氏物语》中,有僧侣对一位母亲这样说,你的女儿与已婚男性最好不要保持关系。母亲问为什么?僧侣这样说:女人生下来就罪孽深重。在其本性中潜伏的恶之情如果爆发的话,女人就会在漫漫长中夜迷失。如果你的女儿妒嫉男人之妻的话,你的女儿在今世和来世绝对无法解放。
  这里就生出日本男人对女性表有敬畏的感情。一方面是执迷,一方面是敬畏。舞妓,艺妓的原生态,在这里有所显露。在被设定的空间里,男性客人与舞妓,艺妓之间,不就是一种执迷与敬畏的关系吗?在客人的眼里,舞妓,艺妓具有母性的魅力,同时又带有作崇的魔力。执迷与敬畏使得他必须定期逛花街。执迷是心里想着母亲的魅力,如果不见上一面总要思念。敬畏是心里想着女性的恐惧,如果不见上一面说不定哪一天朝我作崇,我就倒霉了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去花街,与艺妓欢谈,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祓禊(みそぎ),以起到净化和消除污秽的作用。
  所以,在日本女人总是被欢待。就像天照大神被脱衣舞欢待,诸神在喧闹,在大笑。这里,诸神的舞台才是形成日本大众文化的基础。日本文化这种素朴的,时而猥亵的,时而温顺的,时而暴力的到今日还在存续。
  在日本,脱衣舞最初的出演者就是天钿女命。为了把天照大神从天岩户引诱出来,天钿女命跳起神圣的脱衣舞。这个脱衣舞就是为了“让神快乐”的日本神乐的原型。神乐现在还在一些神社上演着,但对大众来说已经失去魅力。但是这个神乐之魂则用现代剧种的形式演绎着。这就是日本大街小巷的脱衣舞剧场。
   日本脱衣舞最高的场面就是“特出”。舞女们在舞台的中央向离台不远的观众靠近,慢慢的靠近,然后最大限度地张开双腿。观众轻声地呼吸,小剧场被宁静包围。魔术般的性器,在神秘的灯光下,在观众面前亮出。舞女们面带母亲般的微笑,好像在招呼客人们靠近些,再靠近些。男人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性解剖学构造的这一点上。显然,台上的舞女并不是被男人欲望屈辱的对象,而是这些母亲般的舞女,像女神一样完全支配着男人的欲望。这个带有神奇,紧张的仪式到最后,是观众用热烈的掌声和笑声来消解。男人们掏出手帕拭擦着脑门上的汗。这里以神道而触发的日本产的大众文化,与以佛教而触发的外来的贵族式的美,形成了鲜明的对照。
  仔细的体会一下,京都祗园里上演的花街戏,不就是这个模式的再现吗?只是脱衣舞女成了艺妓,小剧场成了茶屋,观众成了客人。衣,当然是不脱了,而代之其他的艺技表演。也有母亲般的微笑,也有紧张的静谧,也有痴迷的客人。但是有一点始终不变:座敷上的艺妓并不是被男人欲望屈辱的对象,而是这些母亲般的艺妓,像女神一样完全支配着男人的欲望。到最后,客人也是用热烈的掌声和笑声来消解。更有甚者,男人们掏出手帕拭擦着脑门上汗的动作都一样。这就是因日本神道而触发的大众文化的DNA遗传因子。
   这是否就是日本男人总往女人那里跑的一个原因?在日本男人的眼里,女性是个群体像,而不是白合细雪的单片。花街的存在,舞妓,艺妓的存在,再推而广之大街小巷里的斯纳库等小酒店的存在,它们只所以还能正常运转,最大原因就是基于日本这种民俗与文化的异质。因为是个异质,所以其他民族也是很难复制的。在岛国之外,有听说舞妓,艺妓在其他地方复制成功的吗?这正如本尼迪克特在《菊与刀》中所说的,艺妓属于“人情领域”给在“孝的领域”里面感到疲倦的人们以安慰。人们没有理由不去尽情享受。但这两个领域各有所属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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