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女儿的成人节》
今天是日本的成人节,女儿从去年的春天就开始期待盼望着20岁,这人生唯一的仪式。
去年的4月,想着到夏天疫情会收敛,便开始着手一起去挑选她喜欢的和服(振袖,一般日本女孩子在成人节或婚礼时穿的较多)。到了7月疫情好转,Go to 旅游也开始了。为了成人节这个喜庆的日子,我和女儿跑了好几家和服店,在陪女儿试着一件件色彩缤纷,手工精致的振袖时,她那闪烁着光彩的双眼,充满了向往。我知道这个日子对于她来说是重要的,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里程碑。作为母亲,看着她浑身散发出青春的模样,我感到幸福和自豪。女儿终于选定了喜气洋洋的大红振袖,我们也予约好了在成人节之前的摄影。
转眼到了冬天,对于成人节的是否举办,开始变得越来越微妙。市役所的通知迟迟不来,女儿开始频繁的关注市役所的网站,询问以前的同学。消息好像变得越来越坏,疫情像翻滚的浪涛一浪高过一浪。在11月末,终算收到了市役所的通知:2021年1月10日如期举行成人节。女儿安心的笑了,而我却发愁了。
正月的新年来临了,东京都周围的一都三省又实行紧急状态限制,很多城市也都相继取消或延期了成人节。我们居住的这个远离东京,安静而又美丽的花园小城,却没有消息。电视新闻媒体天天报告着感染者上升的数字,医疗资源受到极大的挤兑,疫情越发不可收拾。女儿似乎越来越不安,但她依旧期待着成人节,期待着和幼时朋友的相聚。我也越来越焦虑,希望市役所突然宣布取消或延期成人节,作为母亲我是那么希望看到女儿穿着振袖的美丽。可是这样的集体聚会,万一感染了,工作与家庭将受到怎样的影响?我不敢想象!
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下,瞒着女儿,我偷偷的打了电话去市役所,得到的消息却是如期举行。想起几天前不经意的看到女儿在推特上写的:成人了,20岁了,我要做一个成熟的自立的大人。我觉得我无法阻止她。
今天,女儿像一朵花,那么灿烂,那么艳丽。由于疫情家属不能进场,送她去了会场后,我在家担忧不安的心情却在不断发酵膨胀。
成人节,也许在很多人眼里是可有可无,也有很多人觉得无所谓。为了疫情不参加为好,但是也有像我女儿那样,作为自己人生的一个重要过程,视它如珍似宝。女儿回家了,对着我第一句话就是,今天太高兴了,见到的中学的班主任,拿到了自己在小学毕业时埋下的时间胶囊。女儿读着她在12岁时写给自己20岁时的信,说要加油啊,不能辜负了大家……
疫情翻弄了太多的事情,只希望今天参加了成人节,明天不要有因为参加成人节而集体感染的新闻出现。期望所有的新人,家族,包括我自己,所有所有的人,健康,快乐,远离病毒。
岡田颖 于2021年1月1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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