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火灾发生在身边   黄     玲
 
2025年12月6日凌晨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，隐约听见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至近，窗外的道路有人声，不间断的脚步声在窗外的道路上进进出出，什么东西烧着了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。额，难道是我家附近失火了。
 
确认一下时间，凌晨2点，本该夜深人静。拉开窗帘，打开一楼双层窗里面的一层，贴着外面的一层玻璃向外望，看到身穿消防服的消防员，拽着消防水管往我家左面相隔一间的两层公寓喷水。旁边的三层小型公寓挡住了视线，看不清楚火势，只见浓烟滚滚。
 
说起我们这片的建筑物，基本都是一户建和二、三层的公寓楼，属于居住专用，道路不是很宽，平时宅便的送货车，邮局的邮车，垃圾收集车可以比较顺畅的通过，中型的轿车如果驾驶技术过关，也可以通过。但如果是消防车，体积太大，最窄的地方是转过不去的。果然今天的灭火，消防车进不来，不得已停在外面本乡通的大路上，消防员拖了百米的消防水管，进到住宅街的里面来灭火。
 
当我隔着一楼的玻璃向外张望的时候，外面已经聚集了十几或者二十名的消防员，还有几名警察，以及救护员，因为他们的制服不一样，一眼可以分辨出来。这时黄色的警戒线也拉起来了，警戒线外路灯下站着几个人，穿着棉外套，拿着手机在拍照，拍录像。这个时间段不该是路人，我猜是紧邻火灾现场，出来避难的人。可是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们出来避难呢？
 
还有更奇怪的事情，我们家不止我一个。儿子，还有孩子爸爸，为什么都睡得那么踏实，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？交代一下，我家一户建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，学习休息的时候互不干扰。
 
外面在救火，应该属于紧急情况吧。我去喊三楼的儿子和老公。"隔壁的隔壁失火了，来了一堆消防员，你不起来看一眼吗？万一烧到我们家怎么办？"
 
“有消防车警报的时候，我起来看过了，烧着的房子在拐角上，旁边隔着的公寓，是钢筋混凝土的，右边的公寓也是钢筋混凝土的，咱家房子外墙，屋顶，大门都是防火的。”老公对我的最新情报不感兴趣，翻了一个身，“不用担心，睡觉。”儿子打开房门伸了一下头，也缩回去继续睡觉了。把我一个人晾在尴尬里。
 
难道在东京待久了，都活得这么佛系了吗？我去二楼阳台，再次确认救火的进程，这里的视野比一楼要好很多，地上都是扭曲的消防水管，喷水还在继续，有切割机切割什么的声音，对讲机滋滋啦啦，里面传出来，“好像二楼还有人”。我也不是专业人士，不添乱就好。再次检查窗户，确认都关严实了，换气口都推上了。我也回去睡觉了。迷迷糊糊当中，大概凌晨四点，外面彻底安静了。
 
天光大亮的时候，我以为会看到火灾现场的一片狼藉，残垣断壁，焦黑一片。然而不是。失火的二层公寓楼，一楼几乎烧空了，里面焦黑，玻璃窗只剩窗框，而外墙屋顶都是好的。紧邻它的公寓的混凝土墙壁熏黑了一大片。失火现场外围拉了一圈黄色的警戒线，一名警察在外墙边警戒着。
问：“有人员伤亡吗？”
警察：“不太清楚。”
问：“是放火吗？”
警察：“过一会要来调查。”
问：“情况如何？”
警察：“我是今早过来换班的。”
呵呵，日本警察这个口风倒是挺严的。现场基本上已经清理干净，如果不是那烧黑的窗户，还有空气中残留的烟味，我都怀疑昨晚的火灾是我做的一个梦。
 
日本是个多灾国家，每年大小的地震1500次。四级以上可以感知到的地震也要上百次。台风海啸水涝旱灾山体滑坡，也算平常事，他们习惯了。在日本待久了，除了生死无大事吧，我们也佛系了。